【V1】平安符的下落-《魅王毒后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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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最前面是十六名佩带着宝剑的大内侍卫,他们骑着骏马,马掌由特殊材质打造,踩在地上不发出任何声音。

    他们身后,是一百一十二名衣着光鲜的宫女,按照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颜色,每色十六人。她们全都长得十分美丽,随便挑一个出来,都能把那些大家闺秀比到泥巴里去。

    她们之后,是一顶垂着青色纱幔、由十六名太监抬着的黄金步撵。

    步撵后方,跟着一百二十名模样俊秀的太监,也按照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颜色,每色十六人。

    最末端与最前端一样,十六名大内侍卫。

    整个仪仗的人数超过了了三百,比皇后的还多,更奇特的是,除了铜铃声,几乎听不到其他声响。那些人明明走在地上,你却感觉他们是踩在云上一样。

    宁玥终于明白那些人为什么全都跑不见了,她现在也恨不得能立刻消失。

    司空朔一般不响铜铃的,响了就说明他在睡觉,他不是一个容易安寝的人,十天半个月不合眼是常有的事,睡眠对他而言更像一种奢侈。在睡梦里,除了铜铃声,任何声音都会令他感到烦躁。而他烦躁起来,后果是很可怕的……

    宁玥一只脚都跨过了门槛,另一只却怎么也不敢迈了,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,偏某个不长脑子的东西,疯子一般地咆哮了起来:“伤了人就想跑?”

    贾玉燕在气头上,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变了,陈博应该注意到了,所以在贾玉燕冲向宁玥时,他选择了沉默。

    在生死面前,所谓情爱,所谓权势,全都一文不值。

    贾玉燕张牙舞爪地扑向了宁玥。

    宁玥暗暗叫苦,这没脑子的东西,自己找死不要紧,何苦带上她?

    就在宁玥几乎要被贾玉燕扑出去的时候,一道白色身影,无声地飞来,将她抱进了怀里。

    贾玉燕扑了个空,直愣愣地撞向了正打门口经过的步撵。

    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惹了一个什么样的麻烦,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,可惜为时已晚。一名宫女轻飘飘地接住了她,又轻飘飘地将她放到了地上。宫女转身离去,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没有变过,但贾玉燕睁大的眼睛却再也和不上了。

    宁玥对贾玉燕没有同情,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,一个心里不痛快就能对人痛下狠手的人,死在同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司空朔手里,也算因果循环了。

    只是,她隐约觉得今儿这事有点怪,具体哪里怪,她又说不上来。

    蓦地,她感觉头皮狠狠一凉,像是有两道冰冷的眸光落在了额上。

    她浑身的血液,就在这一刻冻结了。

    感受到她的异样,玄煜抱着她一转,将那两道目光挡在了身后。

    直到仪仗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,玄煜才松开了紧紧抱着她的手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千禧院,宁溪的嗓子都哭哑了,大夫说蔺咏荷的右手彻底残废了,脸上的伤势也无恢复如初了,除此之外,她被冻得太厉害,下半身失去知觉,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下不了床了。

    宁溪简直肝肠寸断。

    在她身边,坐着一名身穿藏青色锦服的男子,天庭饱满、眉宇开阔,五官刚毅、眼神犀利,正是她同胞哥哥马光,字谨严。

    马谨严狠狠地扇了宁溪一耳光:“都是你擅作主张,把娘害成了这样!”

    宁溪从小到大就怕这个哥哥,马克卿虽说总不待见她,可也不会欺负她,哪像马谨严,稍微不顺他心,他就能打得她找不着北。

    她捂住高高肿起的脸,轻轻抖了起来:“四哥,是宁玥,都是她捣的鬼。她知道我的计划,故意让娘穿上她的斗篷,还叫她的丫鬟陪着……我们就以为娘是她……”

    马谨严的眸子里掠过了一丝暗涌,宁玥是他看着长大的,脾气臭了些,却并不是一个心肠歹毒之人,缘何大病一场后变了那么多?

    宁溪见马谨严不说话,以为他不信,哭道:“四哥你相信我,真的是她害我的!她还要到老太太面前告发我……怎么办,四哥?这件事不可以让老太太知道的!”

    “哼。”马谨严不屑地嗤了一声,“别听她胡扯,她又不在场,怎么告发你?如果她一定要告发你,就必须承认自己当晚也在现场。她见死不救,这个罪名……也不小!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可是那几个丫鬟……”

    “现在终于想起她们了?早干嘛去了?”马谨严淡淡地看了宁溪一眼,要不是她是他妹妹,凭她这股子蠢劲儿,他都想把她一巴掌拍死,他站起身,双目如炬道,“这件事我自有主张,你别再管了。”

    当晚,老太太就抓到了殴打蔺咏荷的三个丫鬟,丫鬟们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,但是坚称没有幕后主使,说蔺咏荷看不惯她们,想把她们卖到青楼去,她们这才起了报复心思。老太太又问玉婆子怎么死的,她们说不知道,兴许是自己跌进湖里淹死的。老太太不关心一个奴才的死,找到陷害蔺咏荷的真凶就够了。那三个丫鬟最终被乱棍打死了。

    消息传到棠梨院时,宁玥既不感到惊讶,也不感到失望。

    冬梅不高兴了:“凭什么呀?她干了那么多坏事儿,居然没被查出来!太便宜她了!”

    宁玥不说话,摸了摸唇瓣,这里好像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,她心情不错:“这可没便宜她,亲娘被自己弄成那样,自己却没受到应有的惩罚,她今后的每一天都会活在不安与愧疚当中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有可是,给我盯紧马谨严。”以宁溪的智商,绝对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摆平危机,唯一的可能是马谨严出手了。她其实很想知道,前世掉进茅坑淹死的四哥,这辈子又能翻出什么样的浪来?

    晚上,宁玥爬到马宁馨的床上,与她说了在宝林轩碰到的事,当然,省略了玄煜救自己的那一段。

    马宁馨直呼解气:“……上回德妃娘娘回家省亲,他非得跑去庆贺,我就说他一个不入流的秀才,怎么能进那么高的府邸?敢情一早就与贾玉燕勾搭上了!对了,贾家会不会把贾玉燕的死算在你头上?”

    “不会,他们只会算在司空朔的头上。贾德妃如今圣眷正浓,不知道会不会给老皇帝吹吹枕边风。”最好吹得老皇帝想弄死司空朔才好,这样,就不怕司空朔打她主意了。

    马宁馨嘀咕道:“贾玉燕死了,陈博的金子没了,这回他想翻身怕是难了……”

    其实宁玥想跟她聊聊司空朔,她觉得司空朔今天好像看见她了,但很明显,大姐关注的重点只有渣男和小三。

    宁玥叹了口气,闭上眼睡了。

    突然,马宁馨直起身子:“玥儿,我记得宝林轩的楼兰阁好像正对着玄家军的营地吧?玄家军是不是很威风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威风、帅气、英俊、无与伦比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宁溪开始整晚整晚地做噩梦,梦见她娘哭着说好疼、哭着问她为什么要害她;也梦境玄煜发现了真相,吵着要休掉她;还梦见宁玥对玄胤撒娇,让玄胤报复她,玄胤二话不说拿起铁棍,朝她身上打了下来……

    她每天都被吓醒,醒来浑身都是冷汗。她的精神越来越差,到第三天的时候已经连床都下不来了。然后,她发起了高热,吃药不管用、针灸不管用、冰敷也不管用,她越烧越厉害,烧到后面,整个意识都模糊了,还出现了惊厥的现象。

    老太太请了很多大夫都没辙,于是给司空流下了一个帖子。

    司空流没有回应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初十的上午,福寿院来了一位贵客,穿着深紫色褙子、藕荷色齐膝长袄,脚踩一双珍珠绣花鞋,鞋面儿用金线绣了茉莉;挽着一个利落的高髻,以一支碧玉簪子固定,面相慈祥,却又不失威仪,明明比老太太小上一轮,可往老太太身边儿一坐,气势却不弱半分。

    老太太含笑的眸光扫过马宁馨、宁玥、宁婉与宁珍的脸:“快来给谭姑姑见礼。”

    谭姑姑是宫里的七品顺人,当得起几位小主子的礼。

    四人站起身,就要给她行礼。

    她忙走过来,虚手一扶,笑盈盈地道:“好了好了,又不是外人,行什么大礼?这么水灵的姑娘,你们祖母舍得,我还舍不得!”视线在宁玥的脸上逗留片刻,“这是……三丫头?”

    宁玥欠了欠身:“姑姑好。”

    谭姑姑拉过她的手,嗔道:“宫里那位才是你们正经姑姑,老太太抬举我,你们可别乱了尊卑!”又依次与马宁馨、宁婉、宁珍打了招呼,“怎么不见二姑娘?”

    还烧着呢,跟开水壶似的。老太太叹了口气,道:“感染了风寒,在屋里歇息。”

    “风寒是不能出来吹风,多喝水。”谭姑姑坐回了老太太身边,寒暄几句后,把此次来意说了一遍,“这不是快元宵节了吗?皇上恩典,准娘娘的家眷入宫陪伴几天。”

    谭姑姑口中的娘娘就是老太太的侄女儿,安国公最小的女儿,今年才二十出头,被封为贵妃。安国公府的千金们出嫁的出嫁,怀孕的怀孕,没有合适的人选,又不好浪费这么难得的机会,武贵妃便请了老太太的孙女儿。

    老太太就问:“是只有咱们娘娘得了这个恩典吗?”

    “还有皇后与贾德妃。”谭姑姑说道。

    老太太沉吟片刻,说道:“按理说,娘娘的恩典,原不该推辞的,但这几个丫头从小没见过什么世面,恐在宫里冲撞了贵人,给娘娘添麻烦。”

    谭姑姑拍了拍老太太的手,嗔道:“能冲撞谁?娘娘是再好不过的人,不必担心冲撞她,若说冲撞别人,就更不可能了。娘娘之上唯有帝后,不是我夸大,小主子们跟在娘娘身边儿,与公主是一个样儿的!”

    老太太垂眸,捻了捻手中的佛珠,半晌,笑道:“既如此,就叨扰娘娘几天了。”

    ------题外话-----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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