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不久之后,长宁公主便带着燕湛告辞了,秦承、周仪也领着秦筠去了西市中观灯。李徽命人送杜伽蓝归家,她却婉言拒绝了,选择与安二娘同行,只带着自家的侍婢仆从离开。永安公主与寿阳县主则被送去了另一侧雅间中,陪着濮王妃阎氏看灯。不多时,雅间中便只剩下了李徽、王子献与阎八郎。 三人坐了不久,樊午与孙榕便悄悄而至,将他们带去了酒肆后院。从后院门中出来,几人披着乌黑的披风,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,无声无息地来到了隔壁怀远坊的某间客栈。此刻,客栈中住满了来自北方的商队,四周均围绕着各种含着奇怪口音的官话,陌生之中又似乎带着些许熟稔之感。 王家姊妹与何城都曾向李徽、王子献学过当日引蝉寺那些贼人说话的口音,但许是记忆有些偏差,三人所言皆有些微妙的不同。于是,他们索性便来到这间孙榕特地用来安置北方商队的客栈里,在密室中默默地听着,试图从中寻出那印象最为深刻的音调。 他们已经听了许久,各自写下了觉得相似的口音来自于哪一个人。孙槿娘仔细观察这些人的位置,很快便回忆起了他们的来历。不过,令三人都觉得耳边一动的人依旧十分稀少,仍然与记忆中的音调有些微妙的差别。 “夏州之东……朔州之西……其上便是胜州。”听孙槿娘说完所有怀疑对象的籍贯之后,王子献用手指蘸着酒,随意地在矮案上勾勒出了一幅舆图,“除去沙州都督永安郡王之外,胜州都督河间郡王与朔州都督江夏郡王都有嫌疑。当然,嫌疑最大的便是河间郡王,毕竟这一任江夏郡王并未掌握住他父亲留下来的兵权,也早已离开了朔州。” “离开了朔州,不意味着不曾在朔州附近动过甚么手脚。”李徽道,“夏州、朔州、胜州附近胡汉交错而居,若想细查,着实有些艰难。如果打草惊蛇,说不得逆贼还会勾连那些心里不安分的突厥部落、铁勒部落,必须慎之又慎。” 这时候,酒肆中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声。几个年轻士子带着仆从走了进来,见大堂中皆坐满了粗豪的商队,顿时怔了怔,似乎犹豫着是否该退出去。然而,他们方才观灯的时候实在被挤得太累了,已经没有气力去寻别的地方,于是便只得环顾四周,勉强寻了个角落中的空桌坐下来歇息。 当几个仆从张罗着让伙计上些吃食时,王湘娘隐隐约约听见他们的声音,倏然抬起首,双目亮了起来。王洛娘与何城也侧耳细听,就听其中一个仆从的音调微微扬起,与记忆中最深刻的口音仿佛毫无二致。 正所谓“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毫不费工夫”,不待李徽与王子献吩咐,孙榕立即出去与那几个年轻士子交谈起来。未几,作少年郎装扮的孙槿娘又给他们送了些酒水吃食,顺带给了他们的仆从一些浊酒暖一暖身。 于是,待她寒暄的时候,问起:“听几位的口音,仿佛与这些商人很是相似,莫非是同乡不成?”几个仆从毫不介意地说出了自己的来历与籍贯。 “在长安人看来,俺们都是北疆人,其实故乡相差千里!他们之中有灵州的、夏州的、胜州的、朔州的,还有云州和营州的哩!俺们的来历就差得更远了!” 半个时辰之后,孙家兄妹回到密室,将方才打探所得告知了众人。 “口音最相似的那个仆从,来自于夏州、胜州与朔州交界的一个县城。这个县城位于黄河之畔,数十年前河水泛滥之时,曾淹没了不少村庄,便有了不少卖儿鬻女之人。我打算亲自带着人去那个县城仔细查一查,看看附近是否有悍匪,又是否有人曾经一次买过许多人,或者有较为可疑的庄子。”孙榕道。 第(2/3)页